时值冬季,微寒。
这是一个聚集着各种各样人物的小区,从肤色上分,有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的各种人;从国籍上分,有中国人,俄国人,韩国人,日本人,还有众多的非洲兄弟们;从身份上分,有著名的商人,主持人,电视人,还有各种的平民们;从富有程度上分,这里有三六九等人。在这么一个小世界的一角,有一家不甚出名又不甚高档的面包店。
为了赚取一点点的零花钱,也为了不在家里当“蛀虫”,也为了锻炼一下我那不甚熟练的英语口语,也为了出去打发一下烦闷的生活,我毅然决定在这家面包店里当了一名临时店员,也就是他们说的:寒假工。
其实寒假工干的活跟普通员工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薪水方面,短工比长工的薪水当然要少很多,作为大学生的我,甚是觉得心里失衡,但是想到自己既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可以帮自己一把,家里又不是有个把百千万等着我去用,就只有硬着头皮干着呗,反正在家里也是当蛀虫的命,还不如出去贱卖一下光阴。
面包店里每天人来来往,匆匆而过。来了去了的,擦肩而过,总也留不下什么痕迹。然而,在面包店里呆的时间长了,发现有一穿着红色毛衣的小女孩,虽然不怎么在我们面包店里面买面包吃,却总爱在我们面包店里流连,甚至于很晚的时候,这小女孩也不怎么着急回家。
小女孩大约10岁,已经上小学了,扎着一条马尾辫子,但是蓬乱蓬乱的刘海,一看就感觉应该是自己随便动手扎起来。粉红粉红的婴儿脸,白白胖胖的,大大的眼睛,水灵水灵的,浓浓的眉毛,一看就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可惜乱了的头发,欠缺的整洁,却令这美人胚子甚是觉得看着不舒服。
小小的年纪,却有着一个跟自己年龄不太相符的凸起的小肚腩。听说孤独的人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闲来无事,缺少关爱的人儿便喜欢做些让自己心情欢畅的事儿,至少当你吃东西的时候,美食可以暂时麻木一下自己的心情。
小女孩爱玩,可是身边却缺少玩伴。她总是孤孤单单的出现在面包店的周围,乖巧了叫着我们“姐姐”,然后还很喜欢帮着我们这些姐姐们干些小活,在帮忙的时候,能看出这小孩子很开心,脸上不停地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并且乐此不疲。小女孩很善良,当自己觉得干着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她并不会为没有得到酬劳而苦恼,反而是因为付出了而快乐。这小女孩的举动让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孩,这么不恋家,反爱呆在我们的面包之家?
在面包店里待久了,跟同事们都混熟了,在不忙的时候,总爱攀谈点这里的人和事。小容就是这么爱攀谈的小女孩。半年前她就在这面包铺工作了,对这里的人和事都比我熟悉。偶尔有一天,小容跟我说起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是二奶所生的女儿,爸爸是香港人,常住香港,一年才不过回来看她几次。妈妈无业在家,闲来没事找牌友搓搓麻将,一搓就是365天。妈妈为了搓麻将,塞点钱给这小女孩就把她打发出来,让她自己找乐子去了。小女孩在外孤独的晃荡着,看来在小区里,她并没能找到一个合得来的玩伴。哪家的小孩在这种年龄会被“放逐”,哪家的家长会放心让一个仅有10岁的小孩子独自出来玩,更何况这是个开放型的小区,什么人物都可能出现的小区。只有她的妈妈,能如此的安心,依然在家搓着麻将。
夜已深。小女孩又再次流连在我们的面包店。在面包店里跟我们自豪地说起,她妈妈带她回到湖南老家时的情形,她告诉我们,她不喜欢老家,因为老家很脏,很落后;但是却很喜欢香港,有一次她爸爸带她到迪士尼乐园玩,她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很是欢喜,她说:我喜欢香港,以后也想到这样的城市生活。她还说起她爸爸的另外一个家……
终于,一个年轻,穿着时髦的漂亮女人走到我们面包店里问我们她女儿的去向,并在那里大声叫了她女儿几声,女儿应声出现在门口,她很开心她的妈妈终于出来接她了。小女孩很有礼貌地跟我们说了声“bye-bye”,便跟着妈妈乖乖地回家了。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有种触目的感觉,漫漫人生路,希望她能够走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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