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是张爱玲小说集《传奇》中的一篇,初看到题目“倾城之恋”这四个字时,我不由地想起了李延年的那首《佳人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可当仔仔细细地看完这篇小说时,却发现张爱玲讲的故事全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一位古代绝世佳人的凄美爱情故事,而是一个看似圆满实则苍凉的传奇故事。
《倾城之恋》讲了一个希望通过婚姻来走出旧家庭并获取生活保障进而提高自己在娘家人面前地位的女人白流苏和一个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可以做的了主的花花公子式的男人范柳原因战争的巧合走在一起的故事。这是张爱玲笔下难得的有圆满结局的故事,可是在这圆满的结局下映射出的却是人生更大的不圆满。
文中写流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然而还是有点惆怅,“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他们的在一起不是两个人的心心相印,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爱的征服,也不是凭流苏的美貌与手腕得到的,而是战争的毁灭使范柳原看到了生命如此渺小,他的内心与倾城的荒凉相呼应,于是才决定与眼前的女子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于是,在故事的结尾看到了一番颇为温情的场面:柳原提着铅桶到山里去汲泉水,并扫地、拖地板、帮着流苏拧绞沉重的褥单,而流苏则亲自上灶做菜。可是“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那是值得庆幸的好现象,表示他完全把她当作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顺的妻,然而流苏还是有点怅惘。”正是在这里,他们的婚姻证明的不是一种圆满,而是更广大的人生的不可靠;不是人对命运的主宰,而是命运对人的随意摆布。
《倾城之恋》,在世俗而又传奇的故事里向世人传递出了对人事的讽刺和永恒的人生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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