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此番别离竟不知何时才是归期,在辇车上端坐着的不是一个公主,只是一个,远赴他乡的孤苦女子。听着车轮的轱辘声,仿佛它也在为我哭泣,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何其渺茫!身子挺直,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公主该有的庄严,更多的是由于两个名族之间的友好关系也系在了这单薄的肩上。不得不为之。
和亲始于西汉,终于清代,而汉唐和亲无疑是最具浓墨色彩的一抹。和亲,有和睦相亲或者两国彼此友好、结成友好关系之意,封建王朝利用婚姻关系与边疆各族结亲。《贵阳文史》中提到关于和亲的定义是这样的:当时所谓“和亲”是指两个对立民族停止战争,捐弃仇怨,转而建立和平、友好、亲睦的关系。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形态,而是经由两个民族的政治、军事当局协商并用正式条约(口头或文字)规定了的一种民族关系形态。崔明德之言也大体一致:和亲是指两个名族或同一种族的两个不同政权的首领之间出于“为我所用”的目的所进行的联姻,尽管双方和亲的最初动机不全一致,但总的来看,都是为了避战言和,保持长久的和好。和亲,为统治者服务的另一项措施,不同政权间建立友好关系的一条纽带。
建立在美人计基础上的和亲政策,用和亲二字,竟比美人计听着更多了几分正式和深沉。汉高祖七年,刘邦亲率三十二万大军北击匈奴,被困于白登七天七夜,最后采用陈平的美人计得以解围。而后,刘邦向刘敬询问安边之策,便得出了把公主嫁给单于,多多陪送。“彼知汉适女送厚,蛮夷必慕以为阙氏,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和亲由此慢慢转变成为结交军事同盟,成为中央政权对少数名族政权或少数名族内部不同势力的一种强有力的手段。
和亲,从此踏上了政治的舞台,正式用她独特的手笔书写者历史的一部分。
汉初,汉弱胡强。刚刚经过楚汉战争的汗政权,面对的是天下初定,士卒疲于兵,未可以武服的局面,休养生息的政策还在实施;而此时的匈奴则与之相反,匈奴正处于上升时期,恃其强大,连年入侵。从汉高祖到汉武帝时期,出于安边,西汉不得已主动与匈奴和亲。刘邦便取家人子为为公主,妻单于。到武帝建元元年,《汉书》中记载的和亲就有九起之多。经过休养生息,文景之治后,到武帝时,西汉政治经济实力得到提升,随之而来的西汉与匈奴和亲政策也随之告一段落。而汉武帝时与乌孙的和亲,就纯系结托。作为匈奴势力范围之内的乌孙,同时也是整个西域内最强大的政权,与之和亲,是争取西域势力,为西汉政权夹击匈奴取得战争胜利的一种手段。
细君公主和解忧公主便从长安出发,踏上了前往前往西域的道路。漫漫古道,有武帝的那一句“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是自死都不能回来了。何等的凄凉,原想皇帝也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孩子受这般苦吧,却又是何苦苦了别人家的孩子,将心比心,大抵是不能发生在帝王身上的。内心苦楚,别人口中的伟大,艳羡的公主身份,也抵不过一个弱女子在异地,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也受不过内心的孤寂与不平,承载的担子有多重,内心就有同样重量的辛酸。话语终归是平淡的,也只有切身体会了。
然而,从汉宣帝开始,西汉与匈奴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和亲。这时的和亲政策,无疑是两个政权之间最好的选择。西汉尽管出现了昭宣中兴,但是,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同时,匈奴也在面临着内部分裂的危险局面,然也改不了最后分裂成南北匈奴的局面,此时的匈奴也只不过是瘦死的骆驼,强撑着局面,南北各自为政。和亲,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果真是最好的选择。汉元帝将王嫱嫁与呼韩邪单于,也就毫无避免的推上了议程。不知道当王昭君出现在大殿上的时候,汉元帝是否真的后悔将这般美貌女子嫁与他人妻。直到王莽当政,和亲宣告结束。
别江都,走陇西,经敦煌,到姑墨,来到乌孙,细君入西域,
望长安,出潼关,渡黄河,过雁门,进入漠北,昭君远出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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