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我很爱你
前日,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她去新疆摘棉花了,要两个月后才回来,我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张贺卡,三个卡通娃娃在暖暖的朝着我笑,不禁想到了你。张思远,你是不是又会定了闹钟却懒懒的到天大亮的时候才醒来,然后拿包豫竹方便面干啃着绕过弯曲的小巷,穿过宽广的公园,飞奔在长长的马路上,在上课铃响的前一刻气喘吁吁地进入教室。中午也要自己做饭了,或许是煮方便面,或许是炒馍花,又或许是馒头咸菜。但你绝不会可怜兮兮的到别家蹭饭,因为你的自尊心不允许呵。到了晚上呢?或许你会开着灯望着高高的房梁,然后数着羊睡觉。等我打电话给你时,你会笑着给我说一个人在家里好自由,爱干嘛干嘛,然后骄傲的告诉我这个学期的英语测试又是班里第一,叫我不要担心。可是,我的妹妹,你才刚刚十二,还是一个初一的新生,让我怎么放得下心?于是就有些埋怨妈妈的狠心,可是想到家里的状况,我只能沉默。
还记得你出生那晚,天很冷,我被从房间里赶出来去邻居家,带着枯燥的似乎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妈妈、爸爸、爷爷、奶奶,还有几个接生的婶婶,所有的人都期待着你的降生,除了我。我不愿有人来抢走本属于我的宠爱,况且这宠爱在那时的我看来,远远不够。然而几天以后,我还是看到你了,被严严实实的裹在褥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熟睡的脸,粉粉的,有点皱,还不时的吧唧一下嘴,好可爱啊!我忍不住的就轻轻的亲了你一下,大约你觉得初吻就这样被夺去太冤枉,于是就毫无预兆地哭了,由低泣到干嚎再到泪流满面。我措手不及,只好抱着你在屋子里团团转,可是几乎立即的我就感觉到手臂上一片温热……这便是我们的初遇,你很糗,你却不知道。
你满月一过,奶奶便走了。走时还不住唠叨:一个女孩儿,还得让我这老婆子忙前忙后伺候着,真是个祸害。而爸爸也被调到离家很远的山里边的一个防疫站去工作了。妈妈从奶奶那里受了委屈,对你并没有给予多少宠爱。我对你,也无所谓喜欢和讨厌,依旧不咸不淡的学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尽管如此,我大半的时间仍是照顾你,特别是周末,母亲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你很不安分,哭似乎是你的强项。我只好抱你摇摇晃晃在家里兜圈子,哼着那几首老掉牙的儿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是好宝宝……”。而你总是百听不厌,每每在我怀里边睡着。可是一旦将你放在床上,你又哇哇大哭了。如此反复,我有时烦了厌了生气了,会恨恨地拍你的屁股。你便哭得更加厉害,我索性不理,过后又自责的不得了,那时的你可真是折磨人呐!因着要陪你玩,给你冲奶粉,哄你睡觉,偶尔还要洗你的尿布或者疏于防范让你在床上自我排泄……一大堆的麻烦事儿,作业只能留在深夜写。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在课堂上呼呼大睡,每次都把老师弄的无可奈何。
你两三岁,已经可以流畅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开始懂事,不会缠着妈妈要这要那。每次爸爸回来时,你也不认生,总是蹭上去要他讲故事。对于我,你似乎很依赖,一句接一句的“姐姐”“姐姐”喊个不停,家里因为你终于热闹起来。每天放学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人都是你,小不点似的蹲在院子里玩泥巴,要么就是摘一大把花捣碎了榨汁。见我回来,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拉着我让我尝你做的“饭”。出去玩的时候,你又像个尾巴似的跟着我,一听到你那声清清脆脆的“姐姐”,再加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讨好的表情,我就狠不下心不带你。我那群小姐妹似乎也都很喜欢你,一见着你就抢着要亲你,你对此虽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我带着你去商店买你爱吃的零食,带着你到我的学校里溜达,带着你在集会上乱逛,带着你到别家地里偷摘草莓……时间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我们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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