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小心点步在幽静的小路上,一直就这样向前走着,走着。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是那几盏暗淡的路灯创意出那幅唯美的画,两边的丛贯恍然间变得乌黑,渐渐得,才透露出那种生橘色的绿。小路上,石头被光线勾勒出了棱角,浅浅淡淡,淡淡浅浅。小路的中央变得越发的沉重,像是行走在这个位置的人都变得有些醉生梦死的意境。其他的地方我就有些感到庆幸了,庆幸大自然生出的这块地被抹上了我认为最美的颜色,却不知是什么。它开始有些平静了,看他收敛起微微地晕红,生怕自己比不上高悬的明月了吧。我的心一颤一颤,是这样的景触动了我这样看景人的心,可我竟然说不出为什么它美,为什么它好,我很诧然。不久便自问,我真的会迷恋着样说不出的美吗。
路上已没了多少行人,我一直在路灯下徘徊,邻居是说好了来接我的,我便手插在衣袋里,用脚尖轻轻提着小石块,我喜欢听石块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这让我联想到了士兵,整齐的士兵,齐步小跑在崎岖的山路上,如此而发的正义的、勇敢的、清脆的脚步声是伴随我成长的最为励志的乐声,在我的耳里排奏着一篇篇乐章。
小路的远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我很担心,我很焦虑,甚至连踢小石块的脚都急速起来。我的头时不时地向边一撇,注意观察。那就是她,齐肩的头发,手插兜里的标志动作,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我停住了自己烦躁的动作,把目光贯彻进那个偏大的身影。身影里突然伸出一个长长的东西然后莫名其妙的左右摇摆。她在向我挥手!我发觉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点脚尖,欠身向前开始小跑。她叫了我的名字,我很激动,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这个发小儿和我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了,我说不出话来,我很高兴她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部分时间来接我,似乎是有些觉得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我也不害怕了。
我们走在路上,沉默的泥土活分起来了,周围是事物都在欢呼,在飘荡,在舞蹈,这是风在欢呼,我的心在飘荡,树屋在舞蹈。
我们走近一家理发店,她说是要洗头,我见时间还早,就一同跨进去了。
突然,一瞬间,我感到恍然。
这是家面积很小的店,几乎跨一两步就可以从这边走到另一边。屋子的主人是对年老的夫妻。老人在收拾矮小的茶几上的东西,那个老媪就笑着对我们点点头还问要弄什么发,我们说,洗头就行了。“好!”她从容的笑令我觉得她的亲切,不久便开始谈笑起来。我张望着,简单的一张沙发椅,面前时块不大的镜子,周边的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报纸。最为入眼的就是那张椅子,椅子上的沙发皮裂开了好几块,里面还露出了淡黄色的海绵,就像是我吃的白面馒头一样,一掰,就呈现那派断壁残垣的景象。我很喜欢这些个怀旧的东西,让我这个知识浅薄的孩子走到了简朴快乐的六十年代。老媪在用瓷杯灌上冒气的热水倒进一个小铁箱里,我注意到小铁箱底部还留出一根比较长的软管,估计是洗头用的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敢瞎猜。我看邻居低下了头,她把她的头发都向前捋,老媪便取出软管子对着她的头,我看见一条晶莹的水线顺着管子向下流,然后全跑出来,溅在她的发丝上,它们像些调皮的孩子从滑梯上尖叫着滚下来,最后找到安足之地。老媪侧着脸悉心冲洗着,她前额那儿蓬松的刘海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母亲就是这样的,我见过她过去的照片,那时的人几乎都是高跷起的刘海和一条布满深谙的花的裙子,不是太妖艳,不是太招摇过市,我并不了解却也不怎么多问母亲,就算是一种朴素的中国分格吧。
老媪收起了管子,水还沿着发丝在不停地往下流,只见她取出一条毛巾,迅速地擦得微干的头发,又娴熟地吹干了。我一直站着等着,整个过程我都没说话,可能在想些什么吧,至于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六元钱。老夫妻含笑接过,我微微地小鞠一躬向他们道别。我也不知为什么,通常我都是直接述语的,我又很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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