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乡的那天,下起了雨。
车门打开的那一瞬,一股熟悉的香味自然袭来,我就奔跑在小路上,唐突的进了家。拍拍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角,我笑了,原来回到家乡,还可以有雨水的迎接啊!
母亲放下热水壶浅笑:来啦?
母亲依然温柔如旧,静静的呼吸,静静的微笑,母亲母亲,你如此之唯美。她走进厨房,一股熟悉的柴木烟香传到鼻尖,愕然,我多久没有生火,没有烧柴了?
那个夜里,母亲早早的入睡,她说:“明儿个,看蚕”。
蚕之静
翻了一座山,到蚕室,孤零零的立在山腰,可谓“绿树屋边合,青山屋外斜”。我看到了,自然如此清澈的美。看到蚕的第一眼,母亲笑着说:“怕虫子么?”我回眸:“它们不是虫,是蚕”。如此之亲切,我想,我会爱上它们的。
接着是采桑,密密麻麻的桑叶,选净,选嫩,选优。我就坐在蚕室门口,一枝接一枝的开始摘叶,摘了一筐又一筐,手指疼得麻木,可母亲扛来的一扎扎桑枝,不知费去多少汗水,我的疼痛,算得了什么?
蚕是寂静的,静静的啃噬嫩绿的桑叶,不停息,不停息,乳白色小小的身体安静的蠕动,一个人呆在蚕室的时候,聆听他们啃噬的声音,好似窗外下起了毛毛细雨,窸窸窣窣……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我不停的重复着摘也,喂养,早出晚归,忙碌着,充实着。我会一个人听歌,唱歌,唱得多大声也只有自己听得到,似乎整座山,都停下来栖息在我的歌声中,偶尔有那么几只小鸟迎合,有那么几只松鼠好奇的停驻,我知道,走进自然了。
郁闷的时候,我便蹲在木地板上对着蚕说话,然而,它们自顾自的吃,我自顾自的说话。蚕之静,静静等待化茧成蝶,飞舞于天。他们奋力进食,再用尽力气吐丝,仅仅包围自己,安静中渗透雄伟的力量,诠释每寸生命存在的意义,蚕,有一个梦想,只为了一个梦想。
雪白的蚕丝卷曲椭圆的空间,它们挣扎,痛苦,挣脱,飞翔……
村之静
耳朵里塞着梁静茹的那首《宁夏》,是啊,这个夏天,非一般的宁静。
我听到了夜晚乡村呼吸的声音,我听到了零点时夜的歌声。在田野,在郊外,在小路,是在乡村。我用心去感受每一寸土地的心跳,用尽了力屏住喘息随夜宁静。田埂弯弯曲曲的指向每一道光亮的前方,在哪里我似乎看到了这个小村劳累的农人对生命的希望。
零点,我开始启程。
月光,灼亮了脚踏的路,光晕闪烁着沉沉的睡莲,还有小路上从地里偷偷倾泻的冰凉的地下水,淡淡的水流,淡淡的香气,踩过去,便是浑浊的一条水线,细小的石头泥沙,躲进我的脚趾缝里,生怕被水冲走流入异乡。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我更亲切吧。
家乡前是一条河。发大水的时候我们管它叫大河,大太阳的时候我们管它叫小河。那么夜晚,就叫他睡河吧。
记忆中村外有那么一座石拱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已经老旧。如今我长大了,它依旧安稳的立在哪里,夜的时候,月光照在它裸露的石头上,光秃秃的反射着岁月的沧桑,那时候,我却似乎看到了它老态龙钟的那股咳嗽的样子。
夜如此之经,安静的家乡依旧怀揣生命的暗涌,渐渐膨胀,进而爆发,嘛呢,你看到它倔强的面庞无畏的向上么?
爱之静
看到母亲那身背影,我强忍着泪没有开口。
或许,生活在母亲眼里已经麻痹在艰辛中,一指一指的皱纹长在眼角,唇边。一层又一层暗黄的土纱深深凝在母亲的脸上,那是岁月的痕迹。
烧柴,做饭。我生疏得有些不知所措。母亲麻利的手脚,我心中泛起一丝又一丝的疼痛,妈,这几年,过得好么?
母亲说因为太忙,白发开始扰乱了生活,她说,抽空就帮她找白发吧。母亲矮小,喜欢坐在门前逗逗邻居家的小孩,那些小孩逗乐了就跌跌撞撞的扑到母亲的怀里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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