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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娘家

时间:2011-10-31  阅读:1062  作者:四叶草晓琴

很多老同学现在都在忙着找工作,找什么工作大概还是心中有数的,但,去哪工作似乎成了很多人的心病。归纳起来,无非是哪个城市适合居住,适合长远发展,当然,还有的则只是奔着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目的。复读一年,没啥别的,倒是现在给了我比他们多一年的考虑时间。但是,毕业时间迟早的事,考虑这些事也就在明年了。那么多令人头疼的问题,OH,MY GOD。分情况讨论,讨论,讨论……

前天给老妈打电话,给她说到这个问题。挂电话之前,她匆匆说了句“女孩子,还是要考虑隔家的远近的。”看,做父母的总是考虑的和我们的角度不同。

曾有一段时间,网上流行一个令人心酸的算法题。其大意大概是说,从现在开始,就算父母可以活到90岁,自己争取每年回家2次,那么这一辈子,大概还能和爸妈见面90次左右。多么让人崩溃的计算题啊。这道计算题其实是说,从父母45岁左右开始,自己开始在外地工作。其实,其实,其实对于我来说,我在我爹41、我妈40岁时就开始在寄宿学校读高中,每年基本上回家5次左右,现在在长春读大学,每年回家两次。我的加法早就在好几年前就开始了。我应该大哭一场才对。我的高中4年,大学4年,跟在外地的已婚女儿差不多吧。回不去的娘家。

老妈不愿我去外地,她有她的道理,因为她晕车,因为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而且,我是公费师范生,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就必须得回去教书。彼此心里都很明白,基本上来说,去哪工作,也就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以后在哪定居。孩子是父母手中的风筝,换谁也不想剪断手中的那根线,等以后有了孩子,我也会舍不得他(她)离开我身边。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外面的生活是刺激的,外面还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不是所谓的代沟,也不是所谓的矛盾,更不是所谓的不同时代的人,这只是生活。

所以,现在每年寒暑假回家时,我都笑说,你们的女儿回娘家来了。大一的时候还好,暑假和寒假加起来在家的时间有3个月左右。而之后,开始暑假支教,假期打工,假期旅游,假期和恋人呆在一起,等等等等,这个“娘家”变得好难回。映像最深的是今年暑假在家就呆了半个月,走的时候,我弟弟说,你要是读打工,那还不如平时省着点花;要是去和男朋友玩,要是有缘分,以后多的是呆在一起的机会,要是没缘分,现在呆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说的我无言以对。走的早上我爹送我上车,坐在候车室里,他买了一大堆吃的让我先吃一点,其实只有5个小时的车程。我喝着他买的豆浆,看着外面的大雨,特别不想走了。其实老爹不知道,在5个小时的车程外,有人早已在那手捧花买了吃的在等我。不一样的爱,我都无法割舍。匆匆回家一趟,感触太多。回家的时候,烟雨蒙蒙;离家的时候,大雨滂沱。心情不同,感触却相同吧。

娘家,有娘有爹在的家才叫娘家吧。

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腊月的一天早上,一大早就看见大伯家来了一个走的飞快的人。不一会儿,大伯家传出了大妈的哭喊声,大妈的妈突然去世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大妈大伯就带着两个姐姐,以及我妈带着我和弟弟踏上了去奔丧的路。那个时候,班车很少也没闲钱去坐,即使是选择近便的山路,我们也要走5个小时左右。刚离家时,大妈哭的不行,一直喊着“我都没见上你最后一面啊娘”。路上我们四个小孩为了争吃的喝的而吵吵闹闹,为新鲜的东西而欢呼雀跃,为了照看我们,也由于走得比较累,所以大妈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当下午走到大妈娘家村口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大妈开始嚎啕大哭,怎么劝也劝不住。等到到时,大妈扑到棺材上基本上情感崩溃了,搂着她娘的身子不停地说“你死了,我没娘家了”(大妈的父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虽然那个时候还不太懂事,但趴在前面磕头的我们都觉得大妈好可怜,都跟着大哭。晚上我妈带着我和弟弟在外面烤火,平复下来的大妈给我们送花生过来吃,她一边从衣服兜里给我们掏花生,一边对我妈说;"这是我妈这辈子种的最后一回花生了。”虽然十多年过去了,这一幕却记得清清楚楚,每次想起大妈的话,仍然觉得喉咙作梗。没有了爹和娘的娘家不再是家,不再是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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