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朗受了伤,也受了处分。和凌朗打架的男生抢了他的书包,拿走了那些信,一个传一个地大声读。凌朗哪能忍得了?拼了命也要把那些信抢回来,谈不拢就打。
信拿回来了,信里那个叫“静”的女孩曝光了。任凭老师怎么问,凌朗就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后来,老师又找到夏静谈话,说,他是为了你打架的吧?
这么乌龙的事情,她该如何解释?否认,事情就会更复杂,老师会没完没了地询问,直到水落石出。点头说是,倒是省掉许多下文。但她呢?会失去一切光环和荣耀,所有人会把她和凌朗这个小混混凑在一起,说她是自甘堕落的失足少女。
后来凌朗的母亲赶到,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当时凌朗也在场,脑袋上缠着纱布,酷酷地站在那不说话。夏静亲口承认,整件事全部由她而起,如果要处分,她也逃不掉。凌朗的脸上,忽然有一种扭曲的神情。夏静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连数日,他们都没讲话。再后来,夏静在课本里发现一张字条:谢谢你,对不起。
她回头去看,发现凌朗趴在桌上,修长的身子弯下去,像一只悲伤的鸵鸟。她没有谈过恋爱,但从那些小说里,夏静还是懂得一点。她的确是委屈的,但凌朗一定更难过,他是顶天立地个男子汉,却让一个文弱的女孩子替他承担下所有事情。
夏静回了字条:我一点都不在乎,去他妈的好学生。
她的心里,忽地生出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17岁的年华,盛开第一朵鲜花。
将错就错,功成身退
那个与她同名的女孩,夏静见过一次。她们的确很像,都是白皮肤,小个子,都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成绩也都是出类拔萃。女孩站在门口,微微探着身子,说凌朗,我来了。
彼时,放学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教室里只剩下他和夏静。金秋十月,夕阳刚刚照下来,他换下运动服,球鞋,穿上从家里偷拿出来的一套父亲的浅灰色西装,黑皮鞋。他还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一束玫瑰花,在夏静面前晃了晃。
凌朗笑得很得意,他说,今天正牌的来了,你再也不用做我的绯闻女友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夏静坐在位子上,连头都没抬,只闻到新鲜的花香。凌朗走得太急,风一样从她面前刮过去,落了一片玫瑰花瓣。夏静捡起来,铺在掌心。
她看到他们在教室门外说话,两个人都是侧影。凌朗把花递过去,女孩接过来,笑了笑转身走掉。凌朗望着她的背影,高高的个子矗在夕阳里,凝固成一座雕像。
从那以后,夏静再也没见到他整理信件。他不玩游戏了,也不欺负女生了,有时还会主动约夏静一起去麦当劳写作业。她也不避嫌,在所有人眼中,将错就错地做着他的“女朋友”。
高三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凌朗出人意料地考进班级20名。他的母亲再次跑到学校,握着夏静的手,感激得语无伦次。夏静笑笑,不多解释。其实这一切全都与她无关,是那个与她同名的女孩,婉拒凌朗后说了一句话,我等你和我一起考上相同的大学。
他问夏静,现在努力晚不晚?
夏静说,不晚,你一定行的。
时间终会解答所有疑问
凌朗真的行,他果真和女孩考上了同一所学校。他后来给夏静发短信,要请她吃饭,夏静婉言谢绝了。
她时常会想,凌朗到底是她的一个什么人?是有名无实的乌龙男朋友,是改过自新的叛逆少年,还是唯一一个让她的心悸过的坏小子?
夏静并不想去寻一个准确的答案,时间终会解答所有疑问。青春年月,有那么一个人,你跟他一起走过,看着他一点点地印上你的痕迹,打上你的烙印。这,已经是你们之间最美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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