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的春天,若是天晴,气温一下子升了起来,夹杂些许花粉味的热浪在姑娘们各色各样的大腿间游荡,令人羡煞不已,既而焦灼不安。洒水车从阜埠河路口那边压过来,又驶向湘江边上,河堤下的那些不知名的水鸟像是受到了惊吓,四散开来。穿过立珊线公交车的玻璃,是看不清本部后面的岳麓山是什么颜色的。
从中南大学坐车去步行街,绕过左家垅,是要穿过师大的住宿区,湖大的教学区的。金P总在二里半那站过后开始跟阿信感慨“哎呀呀,这就是跟人家的差距”。这个时候,我们一般转过头去,装不认识他,他自言自语一段时间,若是发现了尴尬,便恼羞成怒的踹我们座位一脚,或是推搡我们一下,旁若无人朝我们喊一句:操,装什么清纯呐!金P属猴,书香世家,在与我跟阿信厮混之前,是不折不扣的小正太。
长沙的交通很堵,从搬至铁道校区的时候,我就开始理解,绵延数千米的严严实实是一个修地铁的二线城市最大的特征。去步行街吃饭,我们很多次,很多次在橘子洲的大桥上成了夹心饼干,或是在太平街口等上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以至于阿信参加某党宣誓的那个晚上,我们不得不打的,从猴子石大桥那边绕两倍的路程回升华公寓。长沙不比安东城,绕城一圈顶多八块钱,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还是愿意去挤公交车,我觉得便宜,金P则说,他享受被姑娘们“前拥后抱”的感觉,像双飞似的。我从来没有因此而鄙视他,许多人都这么想过,包括阿信,包括我,当然,我们是绝不会承认的。
以娱乐之都盛名于世的星城,物价从不便宜。除了流连于各种各样的中西餐厅,小吃火锅店,对三个光棍男来说,把每个月节省下来的那点孔方兄浪费在其他任何一件事上,都是一种不能容忍的奢侈。从大一下学期,我们开始习惯地翘了周五晚上的课,然后出去闲逛。在这件事上,我是极其佩服阿信的,他每次都能找出不同的理由,让我们由最初的忐忑不安,到如今的心安理得。“金P拿奖学金了,得吃他一顿,让他出点血”,“金P六级考了428,低空飞过,得吃他一顿,为他庆祝”,“金P上个学期竟然挂了一科,请他一顿,安慰一下”,“金P去武汉表白失败了,再请他一顿,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而我,总是把阿信编的这些扯淡理由一个个记下来,然后厚颜无耻的把名字改一下,又是一个轮回。
许多朋友都问过我,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去湖南。以前,我装斯文,总是说,中南大学是所好学校。学风端正,治学严谨。其实,跟大家坦白,多多少少是想在这烟柳繁华的娱乐之都勾搭个女朋友的。现在想想,惟楚有才不假,湘女多情太虚,在这所工科见长的大学里,有太多的人,就是喝过过期矿泉水,也没亲过女生嘴。当然,出于维护学校声誉,利于招生,我们一般不这么说,我们统一口径:忙,忙学习呢。
金P在去过一次武汉过后沉寂了好久。说什么心如死灰了,说什么心如止水了。天天背着个书包往新校区跑,自己说是去上自习,天晓得不是装正太,去勾搭御姐,他现在对苍老师比对他们班班花熟,这是阿信告诉我的,当然我没信,一个在WOW吧里混了三年,KLZ毕业后才开始潜水的人,他说的没一句话,你都得三思。阿信是三个人最最猥琐的那个,无疑也是最受女孩子喜欢那个。说被他拒绝过的女孩子能组个足球队,自然是吹牛逼的,但是,处在工科性大学学工科绝对不是他单身的原因。他追过数学院的一个女生,是金P先看上的,阿信请我和金P吃了顿饭,然后让给他了。他兴致勃勃地接触了许久,不小心查了那个女生的邮箱,发现她前前后后交了三个男朋友,就果断放弃了,删了号码,拖入黑名单,连每周一起,那之前他上完就开始期待的体育课都不去了,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诧异,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就在我身边上演了。
金P和阿信对小曹的印象都不错,总是会怂恿我去追,可是,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小曹了。现在我总是找不到见她的理由,却总有原因推掉她说的,请我吃饭。其实,小曹在准备考研,何苦去打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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