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
夜,很静。
人,很寂。
桌上放满了我刚热好的菜,等着下班的父母和放学回家的两个妹妹(大妹和小妹)回家吃。
大妹是从西藏转学回来的,是我的表妹,暂时寄宿于我家。而我呢,一个对未来充满幻想,对前途充满希望的待业青年。
“怎么又是剩菜!”妹妹们放学回来了,热情洋溢的我被大妹这么一说也不由黯然失色,不过没关系,她还小,才高三,比起刚大学毕业的我来说,还处于青春叛逆期吧。
“而且只有菜,连块肉都没有!”这是读高一的小妹也冒出了一句是我痛彻心扉的话,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上次外公祝寿,剩的菜多,再不吃就得倒掉,很浪费的而且多吃蔬菜对身体有益嘛。”我解释道,希望她们能感受到粒粒皆辛苦。
“准备碗筷,吃饭!”这是爸妈也下班回来了,父亲每次进屋都会这么来一句,在他洗手期间准备碗筷,在洗完手后就正好坐下来可以开饭,时间刚刚好。
他们坐定下来开始吃饭。因为刚才妹妹们的话让我很在意在座的想法,爸妈会对剩菜产生“歧视”吗?父亲的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扫视了桌上的菜,拿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没有任何表情,所以我看不出便也猜不透,只能自己胡思乱想一通,也许父亲太饿了,没什么可挑剔的,或许父亲也很失望,只是不愿多说,男人的话本来就少,抑或父亲失去了味觉,吃什么都一样……哎,算了,也许是我多想了。还是看看母亲吧,她正聚精会神的吃着,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还边笑着说今天上班是发生的趣事。我很了解母亲,她不会挑食,更不会嫌东嫌西,饱经风霜且久经沙场的她能吃饱就是好!一顿午饭下来,两个妹妹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父母还好,添了碗。
午餐过后,按照惯例,他们先去睡午觉。因为父亲的鼾声太大,所以中午他都是一个人去小卧室睡,我们几个都跑去大卧室。
待我收拾完中午的残羹,从厨房走向大卧室,到了门口,我停下了脚步,因为我清楚地听到了妹妹们和母亲的对话。
“姐姐每天都煮些剩菜给我们吃,都吃得我快吐了!”小妹抱怨说。
“就是,谁受得了啊,以前我在西藏吃烤全羊,风干牛肉,喝青稞酒,想想都流口水。”大妹附和说。
“你们想吃啥下次让姐姐去买来做就是了呗。”母亲似乎也有些无奈。
“哎,别提了,刚才放学回来我们就对姐说了,可她说剩菜不吃就是浪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天天吃剩菜,又不是没钱买,简直对她无语!”大妹的话让我心灰意冷。
“就是,姐怎么跟爸一样抠门,我们这又不是寺庙,用不着天天吃素吧!”小妹如是说。
“那今晚你们俩想吃啥,我下班回来去买来做给你们吃。”母亲的话是妹妹们期待的结果,母亲也许是觉得妹妹们学习太辛苦,吃了这么多天的剩菜也不是办法。
“我要吃你做的红烧鱼!”
“我要吃回锅肉!”
“我要吃麻婆豆腐……”
她们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开了,我走了进去,她们兴奋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是那么的清晰,这个世界也似乎停止了转动,我忍住被万箭刺伤的心情,坐在了电脑旁。
……
“你看,平时都不买点肉,看你把妹妹她们馋得。”母亲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终于找出了一句话说,可不说则已,一说更是万箭穿心。
“谁要吃谁去做啊,是谁当初让我把剩菜留着慢慢吃,倒掉可惜,是谁当初说还有这么多剩菜,就不用去买了,吃完再说,这都是谁他妈说的!?”我歇斯底里了一番,忍悲含屈的我夺门而出,泪水也不听使唤的往外涌。我揣着兜里仅有的几元钱,头也不回的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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