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狭小的空间令我再无法入眠,左手是靠着窗户架的,只怕它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很不乐意且开始催促着我起身了。行程八个多小时,本想可以睡的话便多睡去些时间,否则便只剩夜景可以打发长夜了。可如今我的窗外,只现些闪着微弱灯光的楼宇和不知道是不是被灯光染得可以看见的天空。没有星月的夜里并不为我所喜欢,这样的景致要在平常确实是很难“下咽”的,但今夜的天空显得异常地开阔,虽黯淡,却可以看见物,视线可以一直投射到远处似有似无的被微光染得浑黄的天边,那微光似乎要撑起这如玻璃圆罩般扣在大地上的无尽黑暗,从无数楼与楼的夹缝中往上钻了出来。
吞噬了喧嚣的夜似完全于人们无关,渐渐的,可以看见更多的也还是物体,原本混沌不清的前路也因为有不断超越我们的车子帮助照明而隐约见得。我侧着头继续看着窗外远处的天边,那微光依旧吃力地往更高的地方攀爬着。在它的浸染下,公路两旁的无数楼房如守护在黑夜里的巨兽般静默着,只偶尔从庞大的身躯里透出几点黄光,像半睁不睁的小眼睛般斜视着我们这些经过的旅者。俨然不屑于如蝼蚁般渺小的身躯闯入了这属于它们的暗夜里。我开始惊叹这仿佛已融进夜里的伟大躯体,我晓得它们的产生定不像蝼蚁的巢穴那么简单,对于它们的无视,被奴役的建造者们尚且没语沉睡,我也便哑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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