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梅在高二同班了一个学期,但均未意识到彼此的存在。没相到下学期重新排座位时我们成了同桌。
梅朝我笑了笑,然后低声告诉我她的名字。我点了点头。告诉她我叫秦惑。梅张口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归于沉默因为我已经 开始做那永远也做不完的练习题了。
梅喜欢穿黑白想间的短袖衫,纯白色的短裙。浅蓝色的凉鞋,乳白色的短补袜,背一个红色的大书包。梅这样的打扮我是在与她同桌一个月以后才注意到的。
那天吃过晚饭,我呆愣着想写点什么。这时,梅进来了。她朝我笑了笑,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她的笑很熟悉。然后我就下意识地打量着她的这一身打扮。我觉得这样的打扮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合适不过了,有种难以描述的和谐美。
我想写点什么,关于你的。我说。
关于我?梅依旧笑了笑。
然后我就写了一篇小散文。不久,那文字便发表在一家杂志上,拿到样刊后,我首先给梅看了。她看了很多启蒙,微笑着对我说,你把我写得比我本身好多了。梅指着那段描写她衣着的文字读:她有很多套这样的衣服整个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打扮的,她说她是一个喜欢永远的人,所以无论什么东西都不想轻易去改变。
梅告诉我,她喜欢黄磊的音乐,喜欢他如水般清浅的优伤。我说,我也喜欢黄磊远离喧嚣的宁静与安详。眉说她小时候的理想 是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当一个水果店的老板,因为这样就不悉没有苹果吃了。说到现在,她也只有叹气功。她说,在很多情况下,我们活着都不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我们原本的理想被踱在世俗的荒山野岭里。它们在四处呼喊着它们主人的名字,可主人却早已身不由己。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我不知道为什么两个话不多的人能够聊上两堂晚自修。
二
转眼就是高三了。
我和梅还是同桌,只是座位变了。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上课时如果开着门,我们就根本无法看清楚黑板上写的什么。我和梅都明白,我坐那个位置的直接原因是上次期终考试的成绩并不好。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人莫过于老师,升学率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奖金,连排文件座位也有他们的目的。
梅的成绩应该比我的好多了,但梅并没有去坐好学生的座位。她说她不习惯那种充满功利色彩,特殊得让人恶心的座位。接着她笑了笑说,如果她不和我坐在一起的话,也许以后就看不到我写的文章了。
三
水瓶座的男生神秘得让人着迷,这是梅在一次晚自修上告诉我的。当时我正一边做习题一边挂着耳塞听黄磊的《背影》。一个幽幽的来自车站的声音讲述着一段离悉别恨。我听着听着就忘记了做习题。只是漠漠地呆望着窗外。然后眉告诉我她是天秤座后来,我在一本关于星座的书上得知,与水瓶座最适合的星座便是天秤座了。
你现在听什么歌?梅挪过头笑了笑问。
《背影》。
说着我就分给了她一个耳塞。她接过耳塞。轻轻地挂上,偶尔会随着音乐哼出些声音来。当彼此的目光交织的时候。我们都给对亠个微笑。
四
梅生日那天,说想去我家。她想亲自看看我笔下那座被人遗忘的,落后却又美丽的村庄。
我们是坐车去的,车只能开到镇上,然后就要步行三十多里了。
到了镇上,我想,对梅这样的城市女孩来说,步行三十多里山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买了两片面包,两瓶纯净水,还有两包干的梅子。当我把一包梅子递给眉的时候,却情不自禁脸红了。因为包装袋上分明印着三个红字:老婆梅。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妥善。于是我费劲地向她解释着什么,最后只好生硬地说,这个,其实,本来没有,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紧张,紧张得有些可笑。梅望了我一阵,接过那包梅子,笑了笑不语,留给我的只有脸红。
我并没有带眉去我家。在那座小山村里,青年男女走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夫妻。你若加以解释只能是越解释越没有人相信。我带她来到水边一块巨石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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