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并没有磨平我的棱角,反而让我更加坚硬,每一个大动作都会在折磨自己的同时有力地刺伤身边的人,我嫌弃地鄙视自己,他们反而不离不弃。
在某个时间忍不住烦躁,忍不住失去信心。凹凸不平的过往,平庸又波澜地活着,迷失自己。好久好久,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反复矛盾,反复挣扎。内心深处一直想捕获的蝴蝶,在我指尖没了呼吸,看着它全身上下流淌的梦想蓝,控制眼泪,却忍不住颤抖。我常想如果有一天,曾经伴随在我成长道路上的朋友,消除时空所致的陌生,重逢在某个默契的笑容中,我的生活和情感会不会比现在色彩斑斓纷呈。倘若真能回到当初的亲密,那要临摹多少年少的举止言谈,又要适应多少岁月积淀的生疏才能得到?青涩,叛逆,轻狂,桀骜,这些与青春有关的词早已与我无关。与阔别多日的故友相逢,内心明显的起伏却化做一句简单的问候,分明有密密麻麻的心情分享,却只剩一颗星星的深情。放学的人群中也有我的影子,不坚定却很执着的影子,矛盾却很决绝的影子,我清楚那青春里的不安分情绪如同清楚而今浸泡在现实生活里的情绪,总想着终会结束这种漂泊,但生活的本质却总是从一个驿站走到另一个驿站,带不走什么,又不愿放下。
于是我开始蜗居,寻找积极向上的生活方式,但到头来又变成了没有意义的打算,太过松懈就会丧失斗志和决心。
父母不断追赶时间的车轮,忘记辛苦和疲倦,我曾指责他们不会生活和享受,但总结了一下我所谓的生活不过是吃喝玩乐,现在想来这种意识形成于没有负担。曾经嫌弃他们穿着简朴,衣物洗得泛白却舍不得丢掉,再审视自己,时刻光鲜亮丽,那时觉得父母的着装仿佛是我华丽的裘皮大衣上的跳蚤。如今再度窥视,心里溢出很多愧疚和感伤。从没有做过他们的小棉袄,却让他们不停地为我担心。无条件地为我解决任何问题,费尽心思地为我设想。思想的过度极端和狭隘让我一度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我伤害过自己,可最终在一片苍白中听到父母的哭泣,或许不为人父母无法体会其中的担心和痛心,此刻还会觉得哽咽,悔恨总让我泪流满面。那天父亲的生日,我带给他的太多伤害让我没有勇气打通电话,想了很久才发了条短信,父亲回过来:最最亲爱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命,我的一切。看后便红了眼睛。
高补那年,我的情绪总是很多,考试失利后的失落和担忧,以及无处发泄的内心躁动,总会觉得没有人理解我的压力。那时晚自习下得很晚,通往家里的那条小巷没有路灯,夜晚黑漆漆的。父母常会在巷子口等我,从未间断。通常都会接过我的书包,牵着我回家,天冷就把我的手塞进兜里,一路上跟我聊天给我讲笑话。现在想来这其中包含了多少关切,是要用多少爱才能支撑起来?那精心准备的笑话并非是父母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而是对我含蓄的理解和关心,告诉我: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奋战。而当时的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忘记感动和感恩。父亲常会留纸条在我的书桌上,告诉我他的期待和信心。
借着今夜的一弯明月,我愿对命运起誓,放下苍白的过往,拿起并时刻掂量亲情的分量。像孙少平一样去奋斗,有时雄厚的资本和显赫的地位反而是种负担,不便迈开低微的一步,不如轻盈地飞翔,不管天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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