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女人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漏下来,在巷子里铺洒出一片斑驳发亮的光影。女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女人在小城的巷子里摆地摊,卖小炒。一小罐煤气,一张方形的木板,淡黄色的,上面放着锅碗盘碟、瓶瓶罐罐,她的摊子就摆开了。
女人30出头,很瘦,皮肤白皙,长头发用发卡别在脑后。她的衣服很旧,洗得有些发白,外面罩着白围裙,衣领那儿,露出里面的一点红,是红毛衣或是红围巾。
一到吃饭的时间,女人的摊前就围满了人。她的动作很麻利,每5分钟炒一份饭。她只炒三样菜:番茄炒蛋、黄瓜炒蛋、青椒炒蛋。每炒完一份,她在上面撒点葱花,香香的。
每次我路过她的摊前,只要人不多或者不赶时间,总会买上一份盒饭。我喜欢看她的笑,那从淡淡的微笑中流出的清凉照人的眼波,给人一种暖意。淡得像水一样的微笑温暖了整个冬天……
﹙二﹚ 夫妇
春雨如烟、如雾、如丝、如梦,悄悄落下来,一滴一滴,淅淅沥沥、飘飘洒洒、缠缠绵绵。
我走在巷子里,任凭细细的雨丝自由地落在脸上,痒酥酥的,滑到嘴里,甜丝丝的。
我享受着春雨,耳畔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音,侧身望了过去:一对卖废品的夫妇。男人黑红的脸,衣衫破旧,却很干净;女人短头发,眼角的皱纹亲密地挤到一起。男人骑着三轮车,女人骑着自行车与他同行。雨点噼里啪啦掉下来,洒在他们头上,落在他们脸上。从那绽放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们正享受着这份清凉和惬意。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无意中发现女人的左手并没有放在车把上,而是握着男人扶车把的手。我的心温柔地动了。
春雨密密地斜织着,他俩温馨的背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我在雨中静默:那轻盈细密银白色的雨丝是不是天空对大地的深沉的爱……
﹙三﹚ 母子
夏天的夜晚,我在阳光下散步。女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纳凉,旁边坐着她的儿子。儿子把头枕在她温柔的臂弯里。
虫鸣在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南瓜花在夜色里静静开放。月亮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洒满小院。山风吹过,弥散着一股亲切的草屑味,淡淡的。
那看门狗在草坪上向他们跑去,舒服地躺在他们脚下,伸展了一下身子,用它的舌头舔着儿子的小脚丫子……
女人一边给儿子打扇,一边哼着童谣:月亮出来亮堂堂,打开楼门洗衣裳,洗得白白的,晒得脆脆的……她的嗓音甜甜轻轻的,像三月的和风,像温婉的明月……儿子在她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我从他们身边安静地走过,放松的心似水中柔柔的水草……
幸福说到底只是心底里的一种安闲与宁静。水漾清波,风过疏林,每一个日子,看起来很清淡,但都是心头的日子,潜着香,藏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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