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许久不见的朋友,是个清雅的小姑娘。她和我一样喜欢绿,经常穿着翠绿的衣裳在乡间小道上散步。每当这时,我便独自观赏那抹翠色,因为我觉得她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或许我之所以喜欢绿,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吧。小时候,我便经常看见她,山野间、青石上、小路旁……都是她,而她也和往常一样,穿着自己最喜爱的绿罗裙施施然踱到了别处,而后又在那安了家,就这样一株成十株,十株成百株,那原本的荒芜被她的清丽出尘装饰得如瓷娃娃般粉雕玉琢。她总是这样,无论那地多荒芜、多不易生存,她都能顽强地活下来,并且挺直了背脊正视前方,好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
时间久了,百株成了千株,千株成了万株,那地被她的青衣所覆盖,那成了她的天下,可她却从不张扬,依旧穿着那罗裙,依旧在田园道上散步,依旧为人们奉献她亲爱的孩子——笋,依旧迎风而立,过着充实的生活,极少卖弄自己的簪花,要戴上那花,也是因为她想在她临终前为人们再做一次靓丽的风景线,然后,退出了这世界的舞台,想想,也真凄美,但柔弱地倒下,绝不是她的风格。
有天,下了场大雪,因为从小没看过几场雪,我玩疯了,我也找她去玩,那时候,她正躺着冬眠,她的孩子们也钻在她的怀里安睡,我想,她做了个美梦,我也做了一个美梦,一个有她的梦……
梦中,空中是飞扬的雪花,脚下也是白皑皑的雪,她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头上戴着和雪花同色的簪花,拥着她的孩子,噢,我知道了,她这是为了迎接冬天的到来,噢,对了,这一定是个欢庆入冬的仪式……可不是么,你瞧,她那无瑕的心,她的内在,中间空外面直,这一定是献给冬天的礼物……而这场飘雪便是冬天的回赠,是送给她的被褥,让她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慢慢地,慢慢地,化成雪白的花,当春天到来,她便随着雪花流向那潺潺小溪涓涓流水汇入长江黄河涌向那滔滔东海!这算不算是一种回归本源入土为安?是不是一种特别的祭奠?
现在,梦醒了,细细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一件件小事,渐渐聚拢,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浅浅的人影……
她,在这,在雪地上,在她久别的家里,写着什么……
她,在这,在雪地上,和我玩耍的地方,写着什么……
写着——竹——她的名字。
她,在这,这山间,种了什么……
她,在这,在我的心田上,种了什么……
种了——笋——不久,将长成竹。
清淡的眉眼,翠绿的罗裙,继承她那坚强的灵魂,继承她的名字……
岁月迁移,代代传承,汇成我不变的喜爱——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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