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从暮云从中绕出,我只是静默的坐在窗前,又任其悄无声息的隐去。时光在今夜的阳台消失了生命的罗盘。
远处传来的不知是何曲目,前奏乐起初的鼓点里,容易让人想起“那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的诗句。而你我之间又何尝不是这暮色里的旅者,仅仅于一线之间,聊慰精神的饥渴,以缓终日的牵挂。
爱情生于网络,情感真的成为了虚拟的游戏吗?我在鼠标和键盘之间思索,遥感的情结在星海之天暗合。在你失眠的那一夜,你告诉我。我同样为你写了一夜的诗歌,沉默着却没有对你说。
五月的天风吹不尽六月的桃花雪,江南的莺声啼不回临晚的杨花落。
在风和季节的喁喁间,你翻转着生命的云裳羽霓,将一件件华服展示给春山秋水,灿然的将袖间的舞蹈炼成了飞天鹤立。生命在你初始的雨露里,濡湿了思绪,沉重的闪念竟灵巧的跃起。姿势的生命最终都如妄大的影子在光的沉落之后也将归于死寂。
你说你迷茫,总想摆脱某类空浮和禁忌。踏着季节深处的落叶,去寻一块圣土灵地,不再为姿势而站立。
朝圣的驼队在信念的执著里,铃声砉然而起,穿透了无数个世纪的烂石枯泥。
生命的发髻在四书五经里凌乱,却理不出时尚的夏季。
在佶屈聱牙的经文中,挥舞着竹管狼毫,竟无一字一句在四季曲里吟起。挥一挥衣袖,江南的私塾在小桥流水里浸透了脊瓦棂窗。而你在偷窥了徐渭的泼墨之后,柔可饶指的青丝竟也鲠洁如骨。在直面八大的笔墨之讳后,哭之笑之的墨体竟令你落泪潸然。你似那百年的头陀转世为一尼比丘,在掠影浮光中追证着因果前世。又似那疯癫的狂生错投为女儿列,空留了心比男儿烈的一路蹉跎。
一帘柳絮为谁而飘,纷纷点点中溺失了梦里歌谣。你为心茫而焦,却等不及时令的桂花浮香袅袅。一张南行的车票,将你托送给我错愕的惊喜于旧城古桥。
“有孔雀自东南来,一路飘摇。”你说。
你的第一句话我竟恍若未在,声音似穿透了不尽的舞台,渺渺的音声中隐隐的预感你我竟是悲剧的主角。相见却不是在阴雨的眉梢,我望了望如荼骄阳。竟木讷的说了那句:“可曾见了洞庭的木叶,摇落水波的涟漪”。这是你我敲出的第一句话在去年那场萧瑟秋寒里。
你粲然继而大笑:“什么样的季节,你还胡言乱语,有玉人立,还管那些秋风秋雨。”
你我相视一笑。遥似远古的高者,携一琴,抚于古松巉崖,衣袂风飘,音声缭绕。抚者与听着沉思凝转后的莞尔舒颜,知者乐鸣,饮者酒沽。你我一言一笑,如同故人相遇,似识于古陌前朝。
夜非月的亏昃而短长,畅谈在时钟的隐匿里破晓。
你却将生活的五味炒成了一晚的夜宵,隐约了无奈的寂寥。
你说蛰伏的暗流,裹进了江南单薄的青衫,自衣角丛底散出涩涩的泽香。花果飘零间蝶舞蜂绕,可谁见了阑干拍尽,小儿女的魂断柔肠。无奈中将相思百合,在夜色里涂涂抹抹,却依然是凌乱的线条。哎!况是相思最无聊,抛去闲情,任却煎熬。
“西贝柳斯的神奇和敏感使我知道在那个秋天的晚上我会遇到灵魂深处的爱人,但却无法共老。”凄凄的玉容,使我心底的欢喜罩上了抑郁的色调。三秋相隔的柔肠百转怎抵相视四目的一笑嫣然,两心相契的灵犀一瞥胜似多少流转的山盟语耸的海誓。
你我长久的相视无言,心却明晰了各自欲诉无诉的默然。
面对着你我又何尝不是将辗转的长夜吟成不眠的小令,却拾不起氤氲的江南月。只是将手指轻轻弹去那天暮的黑纱,慵懒的双眼将困顿的躯壳抛在寄你的言语里,隐匿了多少日夜的牵挂。
朝圣的驼铃终会将你我带出沉溺的泥淖,我们都是流浪的羁旅之客,漂泊是唯一的归宿。在短暂的憩息和停泊后,你我还是要栉风沐雨,将顶礼的圣仪献给天父。捧着神谕的羊皮虔诚的一路膜拜而去。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