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那和着梅子酒的桂花香,从深深的巷子里飘出,熏醉了小村庄的春天。小草探着头,微风斜着雨,一丝、一丝,染绿了江南两岸杨柳。正是梅花好时节,君不见,春雨过后,红了珊瑚,绿了芭蕉么?
我的家就是落在这样一个小村子里,听父亲说,我们是在一个蒲公英飘扬的季节里来到这里的,每当想起那段往事,父亲总要夸自己当初有多英明,择了一块“风水宝地”。而每当那时,我母亲就在旁边笑而不语。于是,就只能剩下我们兄妹三人一脸狐疑。
后来从外婆那里听到,父亲是在夏天认识了我母亲,而母亲当年只有二十一岁。接着不久,便有了我。对于一个在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来说,最感兴趣的不是什么到游乐场呀,坐着过山车大声喊救命之类的玩意儿,只是每天坐在破旧的房前,摇摆着新摘的狗尾草,望着蓝蓝的天空,数着下一个节日什么时候到来。
传统中的节日,端午,中秋,春节,元宵最是让我们记忆深刻。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日子里,母亲都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而我们这些娃儿,就是最贪吃的主。呵,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馋了呢!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春节。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年的春节都下着浅浅的雨。而我很多时候都是坐在矮矮的窗前,望着雨滴,望着桂花树抽吐的芽儿,在斜风细雨中摇摆,吃着母亲新做的年糕,尝着甜甜的味道,冒着傻傻的幸福。
那时候的快乐真的很简单,也许是一颗糖果,也许是一块煎油饼,又或者是那一块方方正正的小年糕。
……
“妈妈——妈妈,我还要——”
“儿呀,慢点吃,慢点,锅里还有很多留着……”
……
“来,到爸爸这里来,爸爸给你压岁钱!”
“压岁钱?什么压岁钱啊?能吃的么?”
“这孩子怎么老是想吃呢?你爸爸给你的压岁钱是希望你大了一岁,平平安安,快高长大!”
“噢!那妈妈,我要压岁钱,你有给我的吗?”
……
轻摇杯盏,从那淡淡的梅子酒中,折射出记忆深处的一幕幕片段。刚想要喝下,却发现早已沉醉在那陈年的回忆当中了。
最记得是年初一的时候,我的身后总拖着一个小尾巴——我的小妹。她老是喜欢跟着我玩。作为大哥,我也不好意思赶她走。(其实是甩也甩不掉)就带着她在年初一满村子跑。毕竟那时候已经知道压岁钱的好了。我们总喜欢把收到的压岁钱都拆开,拿着里面的钱,在村口木棉树前那家店里买上很多的烟花玩。那时候还没有“烧烟花=烧钱”的概念,。只知道那白花花的焰火很漂亮。我们就这样蹲着在地上,望着那一束焰火烧着,冒着,火星溅着,跳着,到没了再买。
回忆的一幕幕在脑海旋转着……
“小妹,快走,那黑脸阿三就要出来了!”
“哥,等等我,等等我!”
那是我们烧焰火把人家的柴草烧着了的一次。还好我们跑得快,不然被捉到了又少不了家里的一顿教训。
……
“哥,你说我们这么做好不好呀?”
“什么不好,谁说不好我跟他急!小妹啊,你想想,那条八姑家的大黄狗哪一次不是把你吓到哭鼻子的,我这是给你报仇,所以你千万不能心软啊!”
那次是我拿着买来的鞭炮,丢到那条大狗的旁边,结果把那条狗吓得好几天见到我们都不敢出门口。我还为此洋洋得意了好一阵子呢!
……
“小妹,你等下跟着我,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那个舅舅最是阔绰,他给的红包每年都是最大的,我们拿了压岁钱,下次就能到集市上买你喜欢吃的冰糖葫芦了!”
“恩!哥哥就是最疼小妹的!哥哥真好,亲一个!”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