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首儿童诗曾经把城市的路灯喻为星星树,就一直记在了心里。在无聊的夜晚,静坐窗台。刚下了一阵雨,带走了夏的炎热,丝丝凉风吹起我散乱的头发。没有明月的夜晚,也看不到一颗星星。它们,也许正在某个地方狂欢,或是看着我们嘲笑,调皮地眨巴着它们的眼睛,却不让我们看到。
夜,很深了,窗外最美的风景就是那些流动的灯光和那些高高立着的路灯。流动的灯光是汽车的眼睛,它们闪烁着两束刺目的白光,领着晚归的人儿寻找家的方向。路灯是清一色的“Y”字型。白色的骨感的身子上方分出两个枝丫,枝丫上各开出一朵橘黄色的花。那花儿是温暖柔和的,它们低着头,像娇羞的小姑娘一样把它们的目光投向下方,照亮脚下的街道、土地、桥梁、小河。橘黄色的灯光倒映在河面上,平静的河面有微微的波澜,河里的灯光被一点点击碎,像是黄色的大雁排着整齐的“一”字形队伍在慢慢地飞。
隔着玻璃,我看到它们像一颗颗中心明亮、四周闪耀的高远的天边的星星。真的是它们吗?它们的宴会结束了,从遥远的天空轻轻落下,与这些白色的“树”上的花儿合为一体了吗?给这些花儿带来了光亮、温暖、爱。与它们一起装点城市,扮靓夜晚。让树下的一切都生动起来,让无聊的我深夜可以有景致可看。
白色的树、橘黄的花永不单调,这是城市的夜晚中最不让人感到孤单的颜色。我以为,星星树都是这个颜色的。却在云南,一个彝族聚居地,那个以火把节闻名遐迩的楚雄,街上的星星树全都穿上了彝族火把节元素的外衣,鲜艳的色彩、动人的图案,带给人无尽的想象。犹如一个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炬。它们一棵棵高高站立,照亮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我想,在它们夜晚上班时,是不是会好奇地打量每一个来到那里的人。在黎明到来之前,它们会与天空的月亮星星挥手告别。在太阳升起之前,朵朵美丽的花儿瞬间凋谢,没有枯萎的过程,犹如开花一样。它的每一次生命都是全新的、华丽的。而在白天,睡够了之后,是不是会像我们开会一样,一个个传递着自己的心事和小秘密;也是不是像小学生上体育课一样,排着整齐的队伍,却在老师讲动作要领时,在下面交头接耳;又或者是在某个午后,它们闲得无聊了,一起来玩个击鼓传花或成语接龙小游戏。
它们,与所有上晚班的“树”一样,绝不是单纯的一棵棵“树”,它们是一棵棵顶着星星的树。它们是活的,是有生命有感情的树, 它们吸取着天地万物的精华,它们的生命有着我们看不见的内涵。
夜晚,看见一棵这样的树,请你抚慰一下忙碌、慌乱的心灵;深夜,当你空虚无聊,请拉开窗帘,看看它们,猜猜它们的心思,让自己不再孤单;清晨,在这些花儿即将凋谢的时刻,请以虔诚的心感谢它们;白天,如果你有时间,你无意中看见了它们,从它们身上发现了什么,请告诉我——一个喜欢星星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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