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一个季节。维秋,是一个名字。
四季之中,唯有秋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正如只有爷爷能给予我不一样的温暖。
自我记事开始到后来的某一年里都很少受到爷爷的疼爱。印象里,他十亿个高素质却重男轻女的老人。家里有两个堂弟,其中的一个从呱呱落地到现在一直与他生活在一起,爷爷对他的爱自然甚于对任何一个了。无论他有多顽劣,爷爷始终坚信那不过是年少不懂事,始终最疼惜他,始终纵容他。仿佛在爷爷的心中就只有他才是自己的心头肉,只有他是真正的孙子。
这些我当然只能装作不知道,同时也在心底对爷爷产生了一种排斥和厌恶之感。一度地刻意疏远他,一度地挑战男生能做的事情。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希望他担心、关心,知道我的存在。
不过似乎是没有达到目的,换来的只是他的几声干笑和略带责怪的只言片语。我也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里尽是对他偏袒弟弟的愤怒。却也只能表现出他所期望看到我的样子。
也不记得这样子过了多少年,总之到后来就变了,他竟主动地找我话家常、聊闲话。我到现在仍旧记得当时的我有多么的恐慌和受宠若惊,获得了一种新生的快乐。我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地有一个爷爷。
渐渐地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爱笑又慈祥的老人。有几次他问我外婆家的事情,我一面给他解释,一面瞥他脸上的表情。余光可见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我也笑,笑我年幼与他赌气的无知,笑我有如此好的爷爷……
每每临近春节之时,妈妈和姑姑总会为爷爷买衣服鞋子,爷爷也总会发表看法,类似于“这鞋底子这么薄,肯定不暖和。”又或是“这羽绒服蛮贵的吧?以后就不要买了吧,还能穿几年哩……嘿,还蛮暖和的。”然后开心地笑,就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小孩子一般开心。
有几次他用不知是何处的方言给我说些令我大笑的词语,看到我笑的如此开心,自己便也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更是深刻了。还有几次他知道我考试名列前茅,受到学校和老师的表扬,他也高兴地掏出些崭新的始终不舍得用出去的十元纸币,装作大款样的笑着发给我两张。
我就是有一个秋一般的爷爷——稳重而深沉的爷爷。
然而生活就是如此,有时明媚,有时阴雨。最近几年来,他感到自己时日不多而频频与几个孩子提出墓地墓碑之事,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们只是笑着让父亲罢了这个想法,摆手责怪父亲尽说不吉利的事。
可他并不罢休,只是一个人抽烟,安静地想事情。时而自言自语道:“天伦之乐不过如此了……总算是苦尽甘来……”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为什么我是如此的幼稚,竟责怪他偏袒年纪尚小的弟弟;为什么我是如此的无知,竟认为他不关心我;为什么我是如此的意气用事,竟希望他担心……他是一直以我为荣的,是一直因我们的存在而感到幸福的啊!是我对他不理解,是我错过了与他共享欢乐的时光。
于是,我爱上了这样的秋季。纵使冷寂却可以与我产生共鸣;纵使寥落却能够给予我奋斗的激情;纵使衰败却足以洗涤我的心灵。
唯秋可打动我,维秋能使我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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