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相识,始于很偶然的机会。
她的好朋友琼嫁给了他的朋友宏。那一天,当她去看望这对新婚夫妇时,他和宏正在楼下网球场打球。她对运动天生有一份喜爱和热情,于是换上了琼的运动装,兴冲冲跑下去加入他们的行列。
他身材颀长,身穿宝蓝色T恤和白色球裤,显得极其俊秀挺拔。他们的网球打得很好。看着那近乎专业的球技,她倒吸了一口气,顿时为自己刚刚班门弄斧的欲望后悔不迭,转身就往回跑。
可是宏已经看见了她,在后面喊她“一起玩玩嘛”。
她收住了脚,硬着头皮走下球求。宏把球拍塞给她。
她连声解释自己“打得很差很差”,他却温和地微笑,眼神中有丝丝鼓励的光彩。
他尽量把每一个球都打在得于她接到的点上,对她打飞的球也尽力跑去接上。她有一种和教练打球的感觉。勉强打了一会,她就退下去了。她想他一定觉得很没劲。她为自己羞愧不已。
吃饭的时候,当她和琼兴致勃勃旁若无人地讨论墙上新挂的字画时,宏忽然抬头看着她,回头对他说:“你还名花无主是吗?我把这位小姐介绍给你如何?”
他依然微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摇头也没点头。
她顿时住了口,收起笑容,涨红了脸。虽然平时她高兴起来可以很活跃很坦然,但是内心深处,她既纤弱又自卑。她不是漂亮可爱地女孩子,她太平凡了。她认定他的沉默已以是对她最大的礼貌和尊重。她埋头快速吃完饭,就告辞了。
一个星期后,她接到他的电话。他请她周末一起打网球。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才“哦”了一声。
他以为她已经答应,便说“到时见”收了线。
她的第一反应就量把琼抓来“痛骂”一番。怎么还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他呢?而他一定是出于礼貌才不得不约她一次的!一定是的!她迫不及待地给琼拨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忽然一线灵光掠过她的脑海,她记起了那天他和她聊天的时候,他们曾交换过彼此的名片。
她抓过提包,把它层层翻遍,终于在袋角找到那张已有点折皱的纸片,上面写着“经济硕士”、“副总经理”。她在心里对自己摇摇头。
犹豫再三,她还是赴约了。她对自己说既然有这么好的教练自愿都她打球,又何必拒绝呢?不去白不去。
从此以后,这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他会在每个周末的下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打球的时间地点。他们一起打球、聊天,有时一起吃饭,就像一对老朋友。唯一迅猛发展的是她的球技。在她的耐心指导下,她的网球技术一天天提高。和他对打,已经不再需要心惊胆颤,羞愧万分了。
两个月后,在那固定的时间里,她没有等到他的电话。那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郁郁寡欢。她一直会在电话机旁。每次电话响起,她心中都会腾地升起模糊的希望,但当她拿起话筒时,却不是他的声音。
夜已经很深了。她依旧靠着坐在沙发里。膝上的书已经摆了很久很久,一页也没翻过去。书面上放着那张名片,那上面很清楚地印着他的电话、call机和手提号码。每一号码她都能随口背出。电话机就放在身旁茶几上,她始终没有勇气伸手拨动那些号码。
她以为她可以很潇洒很不在乎。从他们交往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对自己说总有一天这一切会结束的。她是一只丑小鸭,不是白雪公主。她从不探究他对她的看法也不分析自己对他的感觉。她怕受到伤害。她以为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很好了,但现在当这一切真的开始结束的时候,她何以会如此心伤?
她等待了两个星期,他不再有一丝消息。
她把网球队拍收了起来,和朋友出去玩了几天几夜。她害怕一个人静静呆着,她变得不敢面对自己了。
岁月顺流而过,它以淡忘的方式治疗了一切的创伤。
一天琼和她聊天的时候,突然说到他。琼说:“他已经结婚了。娶了一个富家女,和他挺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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