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崖羊与雪豹同归于尽,对曼晃来说,既除去了竞争对手,又扫除了狩猎障碍,当然是得了渔翁之利。
我气喘吁吁地扑上巉岩,走近草丛,拨开草叶探头望去,一个让我深感意外惊讶万分又终身难忘的镜头映入眼帘:小羊羔已抖抖索索地站立起来,秀气的羊眼半睁半闭。
曼晃侧卧在小羊羔身旁,用长长的狗舌舔着小羊羔身上湿漉漉的胎液。我仔细看曼晃的脸,表情温柔,眼睛里充满母性的光辉,仿佛是在舔吻它亲生的小藏獒。
这以后,曼晃好像变了一条狗,它的眼光变得温婉柔和,并习惯了摇尾巴。每当我或强巴给小羊羔喂牛奶时,它就会特别起劲地摇尾巴,那条本来就油光水滑的尾巴摇得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闲暇时,它喜欢待在小羊羔身旁,就像母亲一样,舔吻小羊羔的皮毛,深情地欣赏小羊羔在它面前欢蹦乱跳。它在保持藏獒骁勇善战性格的同时,也多了一种家犬才有的顺从和沉稳。在野外,有时遭遇黑熊或野狼,只要我一声吆喝,它就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撕咬。但若遇到过路的陌生人,或遇到放牧的羊群,我轻喝一声:“止!”它马上就会停止吠叫,乖乖地退回到我身边。
“现在要是让它做牧羊犬,牧羊人可以天天在家睡大觉。”强巴说,“它已经是条渡过魂的藏獒了,哦,可以用它换两头牦牛啦。”
我知道,是那只勇敢的母崖羊,用它缠绵而又坚强的母爱,重新塑造了曼晃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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