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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的河水

时间:2025-08-14  阅读:11  作者:无法言说之物

意大利南部有一条河,河水蜿蜒淌过一个小镇,当地人称这条河为罗格河。罗格.希尔维斯特里,这个与罗格河同名的人,很多年前出生在这个小镇上。

在我的印象中,这里每年夏天最为干燥酷热的时节,罗格河的水便被高悬于地中海上空的烈阳晒得暖暖的,水面也刚好没过三岁小罗格的肚脐,河水静静地流着,朝着小镇的另一端,直到注入腥咸的海。小河的上游发源于一座小山,小镇上几代人生活在这里,每当外镇的人问起小山的名字,人们却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仲夏之时,那山上的野橄榄和野葡萄藤格外鲜亮耀眼。

罗格从三岁起,便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河边,有时他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但突然间又被不远处水草丛中嬉闹的水鸟所荡起的涟漪击碎倒影……十五年后,水鸟依然吵个不停,河水还是朝着远方流去,只是那水面现在映着的是一个少年的脸。那张脸静静的,像他面前的河水,看不见一丝波浪。好半天,罗格轻轻地俯下身,吻着水中的影子。

除了河边,罗格也常去河上游的小山。在油橄榄和野葡萄藤交织成的绿网中,在河水奏响的音乐中睡去。这是总是会有几缕阳光,透过叶的缝隙,悄悄地洒在熟睡少年的脸上。

也许,只有在原始之中他才能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少年做了一个梦,他从河水中赤裸地醒来,周围是泥土的腥味和野葡萄藤的酸涩气味,站起来,刚好没过膝盖的水此时透着一丝凉意;朝身后看去,却发现河水朝着上游流去聚集成一堆,最后幻化出一个人形。罗格呆住了,但作为一个青春期少年所持有的羞耻感驱使他奔向岸边的灌木丛中。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与并不觉得恐惧。那个人形的东西似人却非人,它有着人的头发,但却山锁着奇异的光,就如同光粼粼的水面。它向罗格走来,从嘴中突出一颗球状的小果实,罗格接过果实,而它双眼望着罗格,嘴里说着未知而古老的语言。

罗格醒了,睁眼已是黄昏,便起身却发现嘴里有颗圆圆的东西,轻轻一咬,酸涩的汁液瞬间在嘴里炸开,他面目狰狞地吐出来,是一颗野葡萄。

此后罗格便更加频繁地来到小山上午睡,他想再次见到它,虽然他看不见它,但他却能从每一丝带着野葡萄味的风拂过脸庞时感受到它的存在。

就我所知小镇上有一个女孩暗恋着罗格,从一次偶然间碰见熟睡的他时开始,那时罗格枕在草帽上,小麦色的头发随意散落着。就这一眼,女孩一直将他的脸刻在心中,想着有一天也许要亲口告诉这个少年自己深深地爱着他,也许。

又是一天吃过午饭,罗格来到小山上,在朦胧的睡梦中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它对自己的呼唤……

这一天母亲的晚餐没有等到他……

后来,我向小镇上的人们问起了罗格。希尔维斯特里这个人,很多人只是摇摇头,直到最后一个长者告诉了我,那天黄昏,人们在中游的河道中发现了他,他静静地沉在水底,脸上没有水入侵气管而窒息的痛苦,而是一丝淡淡的微笑。人们还告诉我,在罗格死去之后,他母亲伤心欲绝,便一人去了罗马,远离了这个伤心地,但再后来,那位老母亲也没了音讯。

我想,或许是罗格太爱这条河了,又或许是太过于爱自己,他想永远和这河水融为一体。

现如今,我已到迟暮之年,再次拜访了那个我曾度过了十七八个仲夏的小镇,便写下了这一段文字去追忆我很多年前在意大利南部深爱过少年——罗格。希尔维斯特。他好像正矗立在那年仲夏橄榄和野葡萄藤掩映的深绿之中,微笑着……

The End

ps:灵感来自于电影Call me by your name主题曲The mystery of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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